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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位古汉语老师
2019-04-17 09:45   审核人:

赵青

记得大一的《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教科书扉页印有作家柳青的话:“人生的道路是漫长的,但要紧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近15年了,回想起来,最沉静、最专一、最奋发的时光是在母校山西师大度过的。把记忆中那些断片拖曳在一起,我的三位古汉语老师忽远忽近。

大二时开设“古代汉语”课,陈志明老师成了我的第一位古汉语老师。他个头不高,体型微胖,一般不训学生,但对学生要求非常严格,也总是很严肃。当时我对古代汉语的学习还停留在懵懂状态,没有掌握方法,也不肯用功。有一次被点名背诵某一篇目,背得磕磕巴巴,陈老师很不满意,又问我某个字的字义。同桌为了帮我尽快摆脱窘境,小声传送情报“山脊”,陈老师又追问“山脊”是什么意思,我冒冒失失地回答“山的脊梁”,引得全班哄堂大笑。陈老师无奈地摇摇头,也难得地笑了。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很为自己的懒散和浅薄脸红,之后上课便格外用心。大三时,陈老师又教授我们“音韵学”课。这门深奥艰涩的“绝学”,被很多授课者、学习者视为畏途。陈老师还是督促我们背,背三十六字母,背古韵、摄,背古浊声字……课堂上辅之实例,作耐心细致的讲解,大家学得很紧张,但基础坚实了。后来我才得知,陈老师1982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93年即出版专著《反切指要》,学术功底深厚,教授“音韵学”自然游刃有余。

赵变亲老师1995年毕业于西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献所,教授我们“文字学”课时她三十多岁,做事利落,处处透出飒爽之气。她反应机敏,课堂中我们有时因跟不上她的思路神情略显呆滞时她会歪着脑袋等待片刻,见我们还没反应会轻轻摇头,很为我们的不上进着急。印象最深的是她耗时数周逐字逐句地讲解《说文解字叙》,并要求我们学一段背一段,用心领悟。当时大家很不理解。后来才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说文解字叙》是文字学中的提纲挈领之作,细致讲解正是为了让我们打牢文字学基础。上学时,经常见到瘦弱的赵老师蹬自行车带着儿子在校园中穿行,匆匆忙忙,风风火火。有几次晚上补课,她搬个凳子让儿子坐在教室门外,上课后就完全沉浸在教学中。多年之后,我也经常带着儿子奔波于晨光和暮色中,淹没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才体会到她的敬业精神、她当时的不容易。

“训诂学”是最后开设的一门古汉语课程,授课老师李晋林老师“不走寻常路”——调到中文系之前,一直在图书馆古籍部从事古籍鉴定、编目、整理研究,文献学、文字学、词典学造诣很深。他身形高大,气质儒雅,讲起课来滔滔不绝,教学方法独特——借助汉字古字形讲解其本义,再系联其引申义、假借义等,让我们不仅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并在头脑中形成某个字的字义网络。他的课信息量很大,笔记满满。记得《庄子·逍遥游》中有一句“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果然”释为“饱饱的样子”很费解,李老师写出“果”的甲骨文后大家立刻豁然开朗。“训诂学”是一门根据字形和字音解释字义的学问,“光说不练假把式”,李老师为了让我们练练“真把式”,留一些考释作业让我们去图书馆查资料、找依据,探寻“训诂”的方法和过程。那时,大家的学习热情高涨,有了文字学、音韵学基础,班上包括我在内的几位同学萌生了考古代汉语研究生的念头,李老师都予以鼓励和指导。

在人生道路的“紧要处”,幸得敬业、务实、对专业怀有挚爱的老师们的引领和提携,大家打下了坚实的专业基础,很多同学渐渐萌生了专业兴趣,改变了人生轨迹。

 

 

作者简介:

赵青,1980年生,1999—2003年就读于山西师范大学中文系,2003—2006就读于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字学专业,2006至今就职于常州工学院学报编辑部,担任社科版学报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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