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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四)
2021-02-26 09:08   审核人:


丁义的生活工作回归正常。一年下来,村里参与公司养羊的村民都有了很好的收入,不少在外打工的青壮年都回到了家里,要求代养更多的羊,公司业务不断扩展,面貌日新月异。一直以来,公司都在绿色模式下养羊,三年以后,在村里所有可利用面积使用到极致的情况下,许多人提议使用杀虫剂与化肥,外加使用外地饲料公司的饲料,这样可以大大地扩大规模。丁义不同意,她坚持绿色养殖的理念。在一次董事会上她说:

“非绿色养殖这条路公司在我手头不走,但因自然条件所限,我们的养殖规模到了头是事实,怎么办,难道固步自封不成?我思考了很长时间,也查了大量的资料,觉得唯有在加工方面做文章才行。加工有肉品加工和皮具加工两大类,大家觉得如何?”

大家点头称是,于是着手规划设计施工,不久羊肉加工厂和皮革加工厂就建起来了。原料不足的问题,通过向外村外乡外县采购得以解决。两年以后,公司赚了不少钱。董事会在丁义的主持下并没有把钱都分给个人,而在改善环境和职工以致村民生活条件上花了不少钱。他们建了图书室,篮球场,网球场,游泳池,浴室,健身房,游乐场,所有场地设施对公司职工和村民免费开放,还新修了学校,为村里修了路。村民有了钱就盖房,一幢幢小楼拔地而起。丁义自己没有太特殊,盖了和大多数人水平差不多的小二楼,一家人住了进去。

发展了,有钱了,人们都做好事当然好,然而,不好的东西也生出来了。

先出现在村里各处的是一个个的台球桌,这本来不是坏事物,但赌台球就不好了。后来一个个麻将室出现了,人们进去不是白玩,而是赌钱。接着舞厅和沙拿冒出了不少,乌七八糟都有了。村民的见识多了,落后的理念在减少,但西方的糟粕入侵了。

李喜子变了很多。他本来一表人才,智商也属上乘,但只是个放羊的。因一次几个采风的美术学院学生碰到了他,十分惊喜,想不到在这样的山上能看到这个样子的人,他们为他画了画照了相。一段时间以后,广告公司找他录片段,还给了他一些钱。后来丁义一眼看中了他,从此他的生活在丁义的改造下一步步走向了高层次,他的农民习性不断减弱,行为和穿着打扮逐步向城里人靠近。本来丁义想彻底改造他,让他成为一个有用之才。但是,他缺少成为一个人物的性格特点,始终不愿冒头前进,只求过得舒适,最后丁义对他彻底绝望了,放弃了,只希望养着他平安过日子,不要生事。似乎为了适应环境,李喜子除了吸毒外的不良习气都沾上了,喝酒赌博拈花惹草,尤其是后者,他自以为和长相平平的丁义结婚吃亏了,要把损失补回来。除了沾惹娱乐场所的不良女子外,他频频向公司里的女员工下手,这些女的中间,也确实有下贱的,包括学历很高的女孩。丁义知道了也没办法,说了没用,唯一可以采取的控制手段是牢牢把住财权,告诉李喜子仅可以支配他自己的工资,但她给李喜子安排的工作也只付给他同等工作的最低报酬,把李喜子气得够呛。

在流产后的第二年,丁义生了一个漂亮的男孩,一家人非常高兴。孩子四岁这年的夏天,丁义去参加企业夏令营,孩子由奶奶带。这天晚上孩子发烧,奶奶一开始没有在意,给他喝了一点丁义走时告诉她怎么用的退烧药,可是到了半夜,孩子抽起风来,奶奶又打电话又叫人,怎么也找不到儿子,等到在公司职工帮助下送到医院,孩子已经因脑部缺氧时间太长成了脑瘫。

丁义肺都气炸了,狠狠地数落李喜子,问他那晚干什么去了,他说喝醉了,其实是住在了陪丁义去参加夏令营的办公室主任家里,主任老婆与他关系不清楚。李喜子一直不做声,婆婆受不了了,拿了根绳子吊在了旧窑洞里。

连续的灾难打垮了丁义,他把公司交给副经理管理,自己在家里整天抱着儿子伤心。李喜子自然不好受,一个人住回了旧窑洞,穿上他放羊时穿的衣服,和公司牧羊的职工一起去放羊。这样过了一年多,李喜子又慢慢回到了他们的小二楼里,和妻儿过上了正常的日子。再过了一年,女儿出生了,丁义和李喜子真是把她当成了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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